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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毀容廢後翻身大作戰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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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景然心裏歡喜又忐忑。對神靈的敬畏讓他心裏明白塗皇後的事兒十有**是真的,但是自從登基之後從來沒有小皇子降生的忐忑又讓他疑神疑鬼。他左思右想,情緒波動不停歇,整整一個早朝都心不在焉。

待第二日下了早朝,章德英弓著腰進來稟告後,夏景然方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,得知塗皇後確實有孕,大笑起來,“此乃康國之幸事啊!”

急不可待之下,也顧不上待批閱的奏章,直接往塗歡的皓月軒去了。

心情愉快的夏景然剛剛走近皓月軒,便聽到悠揚的琴聲傳來。琴聲飄渺帶著悵然,每一次聲音波動都扣緊了他的心弦。夏景然覺著有些耳熟,悵惘的側耳聽了聽,一時分不清琴聲來自何處。

琴聲愈來愈快,一股傷心悲切之意傳來,他身子一顫,這才挺清楚,這首曲子,是塗皇後與他曾經所做。

夏景然站在殿外楞楞地聽完了整首曲子,直至最後一個音符消失不見。回過神來,他一時不知是該推門,還是轉身而去。

躊躇半晌,嘆了口氣,還是邁步進了皓月軒。

門外侍立的宮女太監見了皇上,登時就跪倒一片,夏景然揮了揮手,豎起手指示意噤聲。

一眾奴才面面相窺,俱都肅顏起身。

夏景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,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。也許,他只是潛意識裏不信塗皇後還會愛著他,也許想聽聽塗皇後的嘴中說出怨懟的話語……

窗欞大開著,夏景然悄悄倚在壁角。塗皇後與宮女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。

“娘娘,您琴藝真好。”白玉由衷地讚嘆道。

“未出閣前我最愛的便是這麽一首曲子了。”塗皇後幽幽地嘆。

“奴婢不懂琴藝,只覺著心裏好是哀傷難過,作這首曲子一定是當世名家!”

“這首曲子啊,是當今聖上所作呢。”塗歡的聲音聽不出悲喜,夏景然的心反而顫了顫。

“這樣啊,怪不得奴婢一直沒有聽過呢。能夠聽到皇上所作的曲子,今日算是飽了耳福了!”白玉聲音裏滿是真摯的讚嘆。

塗皇後沒有說話,半晌幽幽地道,“我今日也是無意中才彈了一曲。這首‘白頭賦’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。我的心未改,但怕是白頭也不會有人想聽它了。想要彈給聽的人不在這裏,以後就將琴封起來吧,我此生再不碰它了。”

白玉急道,“娘娘……”

夏景然聽到她的一番質樸心意,驟然想到兩人稚年無憂的場景,心中起了一圈漣漪。頓了頓,邁步走了進去。

進了殿門,只見塗皇後面色哀傷地盯著白玉收琴的動作,臉上猶有淚痕,連自己進來都沒有發現。

白玉一扭頭正面對著殿門,一看到皇上進來,忙停下手裏的動作行禮。

塗皇後這才反應過來,手忙腳亂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,從凳子上站起身來,就要俯身下拜。

夏景然疾行兩步,穩穩地托住了她的手臂,笑道,“不必多禮。”

塗皇後滿臉不安地直起身來,眼睛的餘光一直看著白玉手邊的古琴。不時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看,那一副怯弱的樣子讓他有了恍如隔世之感,多少年沒有見過塗皇後這副樣子了。

夏景然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半天,這才調笑道,“收了琴幹嘛,我也好久沒有彈過我們所作的《白頭賦》了。”

白玉聞言,非常機靈的將古琴重新擺在了琴幾上。

塗歡怔了怔,低著頭,手指輕輕撫在古琴上。驀然擡頭看他,兩眼水光粼粼地,仿佛不敢置信一般。

夏景然伸出手握住她的纖手,“與卿共此琴,一夢到白頭。”他說出的是塗皇後年輕時候的一句戲言,此舉便是表示不再負她了。

塗皇後楞了楞,隨即展顏笑了。

兩人之間陰郁的氣氛消失了,夏景然也覺著心情很好。於是執著塗歡的手坐在琴凳上,塗皇後好久沒練琴,初時還覺著生澀,不多時便找到了昔日的感覺。兩日不時四目相對,好一派溫馨和諧的景色。

夏景然心中正愉悅時候,就見章德英弓著腰進了門,

他眉頭一皺,“怎麽了?”

章德英哈著腰,“啟稟皇上,顏娘娘散步時候暈倒了,現在蘭庭軒亂成一團了。”

夏景然騰的站起身來,“可傳了太醫?”

章德英答道,“太醫院胡太醫已經給娘娘診治了,只是心力交瘁,並無大礙。只是……”他頓了頓,“據說娘娘精神不太好。”

夏景然擰眉低頭,看了看塗歡,這才對章德英說道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章德英緩步退下。

夏景然看著塗歡擔憂地看著他,微微一笑,“沒事,我們繼續彈琴吧。”說著坐了下來。

塗歡欲言又止,終於沒有說話。

過了須臾,塗歡看夏景然神思不屬,輕一咬唇,“皇上,你還是去看看顏妹妹吧。”

“不了,朕今日要陪陪你。”他笑的溫柔,只是帶著心不在焉。

塗歡眉眼一彎,“皇上以後可以日日陪著臣妾呢,又豈在這朝朝暮暮?”

夏景然滿臉感動地看著塗歡,“果然皇後最知我心。既然如此,你好生歇著,註意養胎,我去看看她。”

塗歡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,輕輕點了點頭。

她容貌極美,這番作態更是顯得大度無私,夏景然心知若不是對他愛的深沈,塗歡也不會如此忍受著。他的心被捂的暖暖的,這才出了皓月軒。

塗歡看著夏景然明黃的衣角消失了,這才喃喃道,“成功了百分之五十。渣皇帝,你天天對著”

白玉離得遠,沒聽清楚,疑惑道,“娘娘,您在說什麽呢?”

塗歡擡起臉,一臉的志滿意得,“無事。”

夏景然剛在塗歡這裏感受到了如春天般的溫暖,剛到了蘭庭軒迎面而來的就是若冬天般的哀戚。他的好心情順江就降了下去。

尤其是進了蘭庭軒的院子裏,他的視線投到那日放著巫蠱娃娃的地方,更覺著心煩意亂,再一掃這重重威嚴的宮殿,更覺著陰氣逼人。

擡眼就見宮女太監噤若寒蟬般立在門口,還沒有走進屋子,就聽到裏面傳來瓷器摔到地上的清脆聲音。

夏景然太陽穴一跳,蹙著眉頭掀開了門口的簾子。正是夏日,門口掛什麽簾子?

顏思穎頭上系著抹額,看見夏景然來了,忙病歪歪地躺在床上,拿起帕子先拭了拭眼淚,“皇上,您可算來了,嗚嗚……”

夏景然看見美人一哭,心又軟了軟,忙走過去,坐在床邊,“愛妃,你這是怎麽了?”眼光掃在地面上,只見地上一片汙穢,濃黑的藥汁染黑了地毯,藥碗碎裂現出白花花的芯兒。“怎麽不吃藥?”

顏思穎癟著嘴,“藥好苦,臣妾不要。”

夏景然看著美人一副嬌憨的模樣,這仔細一看,她眼角並無眼淚,好笑地搖了搖頭,顏妃還是那副傲嬌的小性子。

宮女已經又端了一碗藥汁,他輕手接過,溫言道,“藥再苦也是要吃的。來,朕餵你。”

顏妃看著他,這下可是真哭了。“藥不苦,臣妾心裏苦。皇上是不是不要思穎了?”她哀哀地看著夏景然。

夏景然嘆了一口氣,將藥碗放在一邊,伸手攬過她,“胡說,朕什麽時候不要你了?”

顏妃挑起柳眉,“皇上你是了解我的,臣妾萬萬沒有做過那般惡毒的事情。”她言語帶煞,顯然恨毒了陷害她的人。

夏景然嘆了一口氣,眼中劃過一絲惋惜,“麗妃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竅還是真就瘋狂了,不怕不怕,朕已經將她賜死了。”說著用手輕輕拍著顏妃的後背。

顏妃低下頭,像是傷心一般,其實她的內心掀起了狂風巨浪,她沒有想到……夏景然就那麽輕描淡寫,毫無情緒的說起了賜死麗妃。麗妃是夏景然身為太子時候的舊人,現在算是跟塗皇後一樣陪伴他最久的宮妃。顏思穎將所有的事情推脫到麗妃身上時候,並沒有想到皇上會那麽決絕的賜死了麗妃。

想到麗妃的下場,顏思穎後背不禁泛起了涔涔的冷汗。夏景然是一個多情的人,同時也是一個絕情的人。她不能得到如此結果……

顏思穎擡起臉,看著他依舊溫和的笑意,勉強笑道,“那臣妾就不怕了。”

夏景然瞧著她臉色發白,只當她嚇壞了,微微笑了笑,拿著蜜餞哄了她乖乖喝了藥。

好生叮囑完顏思穎,召了胡太醫問了病情,只說是受了驚嚇,開幾個安神靜心的方子即可,他才放了心出門了。

夏景然心裏不是不嘆息的,塗皇後有了身孕,顏妃生了病,都無法侍寢了,用手輕輕摸著下巴,今晚寵幸哪個小美人呢?

顏思穎待皇上離去後,掀開被子坐起身來,喚過尚未離去的胡太醫。胡太醫微微行了禮,靜立在她身旁。

顏妃一臉冷厲,細細觀察著胡太醫,只見他滿臉皺紋,一臉憨厚的模樣。半晌,顏思穎臉上才緩和過來,胡太醫是太醫院的老人了,醫術精湛最得她信賴,而且對汙穢邪蠱之說頗有研究。

況且……胡太醫早就跟著她坐下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,自己若是倒了,他也脫不了幹系。

她面帶憂色地道,“胡太醫……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?”

胡太醫不急不緩,用老年人特有的沈穩語調回道,“娘娘,這癥狀是怎麽來的,想必您比老夫更加清楚。一般的藥物已經治療不了您的病。若想要大好,只好用偏方軼藥。”

他垂了垂眼皮,“況且,老夫本是不想做下這觸犯神靈之事,能開出這方子,依然是將生命置之度外了。娘娘想不想活命,還是您自己說的算。”說完眼觀鼻,鼻觀心,再不言語。

顏思穎心中一團亂麻,她若是再得不到治療,怕真是要得到和麗妃一樣的命數了。

這叫她怎麽甘心?

若是活了她自己,就是犧牲再多生靈有怎麽樣?無非是早死早超生罷了,更何況,自己早晚要幹掉塗皇後做到皇後之位的,能為自己而死,是榮幸!

想到這,她狠狠的一咬唇,恨聲道,“我聽胡太醫的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第一更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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